情愿也好,不情愿也罢,时间都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意愿去停止它前进的脚步,在时间中滚动的历史车轮,同样不会因为一些阻力和一些人的阻拦而停止下来,光明取代黑暗,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……
1954年8月15日,香港。
油尖旺区,山东街,一栋高层住宅楼里,晚七点。余晓波最后收拾了一遍行李,正准备到浴室里洗个澡,然后到街上吃饭,外面的铁门上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。
打开里面的门,一眼就看到站在铁门外的董斌和成忠。
一见两人,余晓波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,“我主意已定,你们不要再来劝我了,你们走吧,我不想再见到你们。”
董斌开口,“老余,我们不是来劝你的,劝了你八年,我们也劝不动了!我和老成过来,是来给你饯行的,最后再喝上一次酒,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?”
“那行,你们进来吧,我换身衣服就走。”余晓波说道。
董斌有些不耐烦,“还换什么衣服,又不是去当新郎官,走吧!”
成忠在一旁劝道:“算了,由他吧,他这个人你还不了解,决定了的事,九头牛都拉不回来,咱们就进去等吧。”
余晓波把两人让进屋,然后关上了门。
进屋,董斌看到了客厅中间地上放着的拾好了的行李,桌上放着一叠干净的衣服,看情形余晓波正准备洗澡,便揶揄道:“老余啊,要不我和老成等你洗完了澡咱们再出去?”
余晓波没有客气,“老董既然都这样说了,那我就不客气了,两位请稍坐,我洗澡很快的。”
说罢,余晓波便拿起换洗的衣服走向了浴室——“我很快的!”
通往浴室的通道口,余晓波再次回头补充道。
“唉,我这张臭嘴啊!”董斌长叹一声,伸手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。
成忠劝慰道:“老董你也不用在那里埋怨了,老余走了,你以后想找让你不痛快的人你都找不到了。来,咱们也坐会儿,抽支烟。”
成忠说着,走到一张沙发前坐了下来,掏出烟来,给董斌扔去一支后,又给自己点上。
烟快要抽完的时候,敲门声再起。
两人互看一眼之后,董斌先一步站了起来,走到门前打开了门,铁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董斌不认识的年轻人。
“你找谁?”董斌很是警惕的问道。
“请问成忠先生在不在这里?”铁门外的年轻人问道。
屋里的成忠闻声而动,出现在了门口,“什么事?”
“我这里有封急信,要交给成先生。”
年轻人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,将信从栅栏间的空隙里递了进来。
成忠接过信,问一句,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?”
“成先生,是你家里人告诉我你上这里来的,因为这信非常急,耽误不得,只好找到这里来了,还请成先生见谅。”年轻人一脸歉意说道。
成忠点了一下头,“好了,信我收到了,这是别人的家,就不请你进来坐了,你走吧。”
“打扰成先生了,在下告辞!”说完,年轻人转身离去。
成忠随即把门关上。
“老成,谁的信,都追到这儿来?”董斌问道。
成忠没有搭理董斌,撕开了手里的信封,取出里面的信纸看了起来。
傻子都看得出来成忠和送信的年轻人是认识的,何况特工出身的董斌。见成忠没有理会自己,董斌也没有再问,更没有把脑袋凑到信面前,特工出身的他比谁都清楚,友情和秘密并不全部是连在一块儿的,友情也应该有属于各自的独立空间。
让董斌没有想到的是,成忠扫过一眼信之后,便将手里的信纸递了过来。这让董斌有些奇怪。
董斌自然不会拒绝,把信接了过来,见上面写着“加连咸老道17号怡阳大厦,岩次料理店,佘马泽部宽。”
董斌一看就知道,这是一家日本餐馆的地址,然而在看到“佘马泽部宽”五个字之后,董斌那似已经开始衰老的目光突然放射出强烈的光芒来,犹如两柄出鞘的利剑!“佘马泽部宽”五个字意味着什么,董斌非常清楚。董斌更清楚的是,在香港,除了他和成忠,还有谁还把当年“佘马行动”中的死难者放在心上……
信是谁让那年轻人送来的,董斌现在已经知道,信所要表达的意思董斌同样知道——这个当年参与了“佘马行动”的泽部宽出现在了这家名叫“岩次料理”的日本餐馆里。
看过,董斌忍不住发出一叹,然后将手里的信递给了成忠。
成忠接过,走到放有烟灰缸的桌前,把信放在烟灰缸里付之一炬。
“你去吗?”看着烟灰缸里的火焰,成忠问道。
“废话!”两个字从董斌的嘴里冒了出来。
“我也要去!”客厅里响起了余晓波的声音。
董斌、成忠扭头,看到了站在客厅另一扇门门口的余晓波。
“老余,你都要回去的人了,这事儿也跟你无关,你就不要掺合了。”成忠说道。
“我一定要去!”余晓波硬邦邦的说道。
“你要是答应不回内地,我就让老成答应你去。”董斌不怀好意的说道。
……
时间已经过了晚八点,对于餐饮业来说,这正是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,然而位于加连咸老道17号怡阳大厦三楼,岩次料理店的店门却是紧闭着的,门上挂着日汉双语的“打烊”的牌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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