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想死, 也不想师兄死,所以, 你死吧。”
似梦非梦, 似醒非醒,似懂非懂的不解瞬间道破了天机。
梵笙一觉醒来, 仿佛沉溺在那个真实的宛若昨日的梦中,他瞧着面前沉默的看着他的慕羡之,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见他醒来不说话。
“师兄, 我是谁?”他觉得他已经昏了头了,如果没人提醒他,没人时时刻刻告诉他他是谁, 否则他总有一天会错觉的认为自己是白泽的。
慕羡之平静的望着他, 冷冽的眸中没有一丝波动,“你是梵笙。”
可梵笙已经没有过多的自信, 在慕羡之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后再次问道:“我真的是梵笙?”
“是。”
“可是在我做的那个梦里面, 我并不是梵笙。”
“是谁,真的有这么重要吗?”
“当然重要!”梵笙略显得有几分暴躁, “我在轮回生活了十八年, 不曾杀过一人, 而白泽呢, 他曾经屠戮天道手上沾满了鲜血,千条人命, 无数冤魂都是他一手造成的, 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子的人。”
“其实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看表面上的是非对错来衡量, 你觉得你听说的,你看见的,就真的是真相吗?白泽当年虽然罪有余辜,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屠戮天道吗?”
梵笙已经口不择言了,怒道:“因为天道不仁!”
“不,因为天道入魔了。”慕羡之打断他,深陷于眉眼间的疲倦诉说着难以言喻的过往,有些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,并不是不说便是不存在的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白泽告诉我的。”
梵笙半响失声,“既然是白泽告诉你,你为何不说出真相,为何任由他在诛仙台上灰飞烟灭,你还要一剑诛杀他。”
“梵笙。”慕羡之似乎不想和他说太多,只是淡淡道:“天道被灭,没人会相信这些话的。”
天道,掌管六道,窥探长生的所在。
入魔?即使是天下人入魔,天道也不会入魔!
这番言论,当年若是说出来了,只怕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吧。
可梵笙不管这些,那些真实的梦境快要将他逼疯了,他只想要一个事实真相,足以将他撇出整件事外就够了的真相!
“师兄,我以为你正直不阿为人坦荡,竟然也会了区区流言而不敢开口,那可是你的师弟,你朝夕相处了十余年的师弟,即使无人相信你也应该说的,真相如此,你岂能无动于衷看着他死!”
慕羡之背负了这么些年,所有一切他都能忍受,诛仙台他能一剑诛杀白泽,将事实真相掩埋岁月星河之中,可梵笙的质疑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所有人都可以质疑,为何质疑的人偏偏是你?
“梵笙,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,我可以为白泽辩解一句,可你知道这辩解将会带来多大的代价吗?真相?什么是真相?告诉所有人天道入魔了?即使他们相信又如何?天道为何建立,那是因为千百年前九州战火纷飞,上有圣贤不忍苍生受苦所建,千百年来天道一直是天下人向往之所在,人人都想着长生,人人都想修道,所以他们心存善念心无杂物,可一旦天道入魔,天下人没了信仰,你是要让这天下再次陷入厮杀与纷争中吗?”
慕羡之倏然站起身来,冷冷道:“你想不到那是因为你不曾背负,你无所谓那是因为你不放在心上,我也想做到你的洒脱,可我是天道弟子,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天道入魔整让苍生陷入困顿之中,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。”
苦衷?这可真是天大的苦衷。
为了天下苍生,为了这天下人,掩盖了如何骇人的真相。
既然心念天下,当年为何还要救下白泽。
梵笙看着慕羡之的背影,轻声问道:“师兄,天下与白泽,孰轻孰重?”
一脚踏出门外的背影微微一顿,停住了脚步,慕羡之没有回过头来,梵笙看不见他的面容,只是觉得那背影有些孤寂冷清。
“孰轻孰重……”慕羡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,“等他回来,我会亲口告诉他。”
梵笙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,眼睁睁看着慕羡之出门而去。
梵笙站在梵语的门外,迟迟不敢进门,他醒来后听说轮回老祖费了半生修为才将梵语救醒。
“梵笙,怎么站在门外?”梵音的声音从后传来,梵笙沉默着,不知如何说好,刚准备离开之际,却听见屋内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:“是梵笙吗?快进来。”
说这话的是轮回老祖,在梵笙眼里是个没正经的老头子。
梵笙只得推门而入。
几人绝口不提关于魔物入侵一事。
“你这小子,可许久没回来了,待会陪我赌两把?”
梵笙瞧着依旧卧病在床的梵语,重伤过后的脸色甚为苍白。
梵语仿佛完全不记得魔物入侵一事,对梵笙的态度一如既往,还笑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听说轮回有魔物入侵,大哥你又受伤,所以回来看看。”
“我没事,不用担心。”
气氛略有些尴尬,轮回老祖悄悄从袖中拿出几个骰子,献宝似的在梵笙眼前晃晃,“笙儿,来一局?”
梵笙眼神垂在那几枚骰子上,一把抓过,对梵语道:“大哥,我们来赌一把。”
“赌?”梵语似乎有些不懂梵笙的意思,“赌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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